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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5 ? 一場硬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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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5   一場硬仗

◎壓著我了◎

蘇景秋被那個奇怪的女酒客喝出了陰影,想起酒就惡心。起初他以為酒客是來找茬,喝到後來發覺酒客似乎是為了讓他出糗。她一個勁兒地跟他賭酒:

輸了學狗叫!

輸了說我愛你!

輸了去扇門口大樹嘴巴!

….

蘇景秋才不會跟她賭,喝到後來成了純粹的拼酒。陸曼曼鐵了心要看蘇景秋的酒品,一直扯著他喝到酒吧打烊。在酒吧門口,拉著要走的蘇景秋,人晃晃悠悠到他懷裏,摟著他脖子故意親上去。蘇景秋下意識還手將她推遠,並嫌棄地抹了把臉。

在他進家門前陸曼曼已經給司明明發了消息,她說:“你老公酒量啥也不是,酒品真不錯。”

司明明當然相信。酒精在陸曼曼面前毫無作用,她能以一夫當關萬夫莫敵之勢喝倒滿屋子人。小小蘇景秋在她面前簡直是不值一提。

她罕見沒有睡覺,而是坐在客廳裏等蘇景秋。陸曼曼玩心大起,要司明明測試蘇景秋的誠實。司明明的興致也上來了,她好想看男人撒謊的樣子。

蘇景秋進門看到司明明,擡腕看了眼時間,這個點他的養生老婆還不睡覺,熬鷹呢?

“你又喝酒啦?”司明明上前揪著他衣領子聞。她的鼻子咻咻的,溫熱的氣息噴到他脖頸上。

“喝了。”蘇景秋退到沙發前坐下,不知怎麽就跟司明明抱怨起來:“今天碰到一群酒蒙子包場,為首的那個女的像個瘋子,拉著我喝酒唱歌。”還沒等司明明問,蘇景秋就打開了話匣子。他迫切想找個人傾訴一下他對那個女酒蒙子的看法,他一邊希望酒吧裏每天都有這樣的瘋子,一邊又忍不住在心裏罵她。姑娘是光芒萬丈的好姑娘,性格跟大傻冒似的。把蘇景秋的酒吧吵翻了天,路人站在外面圍觀,以為裏面打起來了。

這是蘇景秋第一次認真跟司明明聊天,他喝了些酒,卻沒喝醉,身體裏的語言開關被打開了。而他的傾訴對象是一個很安靜的人,她沒有提出任何問題,只是安靜地聽,時不時撿個樂。譬如他說到那個女瘋子要他輸了學狗叫的時候,司明明頭腦中的一切都是具象化的。自己的好朋友是能做出這種事的。

“有那麽好笑嗎?”蘇景秋好奇地問她:“我說的事有那麽好笑嗎?”

司明明收起笑容,點頭道:“挺好笑的。”她的老公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罵她的好朋友是大傻冒,倒也不是在罵,他只是在形容她的性格。呼朋喚友吵吵鬧鬧,在酒吧裏玩各種游戲,仿佛把人帶到美國西部。這都是客觀的評價,陸曼曼的確是這樣的人。

蘇景秋看了她一眼,頹然靠向沙發,竟有些委屈:“錢難掙,屎難吃。”

“那個女酒客以後還會來嗎?”司明明問。

“臨走時候說她還會回來的。還揪著我脖領子要親我。”蘇景秋嫌棄地又抹了把臉:“幸虧你爺們閃得快!”

“你爺們”,蘇景秋嘴裏毫無征兆蹦出這三個字,說完兩個人都楞了。他酒醒了大半,琢磨著怎麽就成她爺們了?轉念一想,法律認定的,就是她爺們了。也不算口誤。這樣一想,心就安了。

司明明沒有看到一個說謊男人的樣子,卻意外收獲了一個不停與她聊天的男人。被推翻原始假設的感覺很奇妙。蘇景秋顯然在為陸曼曼要“強吻”他的事困擾,司明明看出了他潔癖發作了。

她靠近蘇景秋一點,問他:“你不喜歡別人親你?”

“有什麽好親,口水多惡心。”

“那你原來談戀愛時候不親嘴?”

“熟了以後能好點。”蘇景秋說。

“那我試試。”司明明又說。

“試什麽?”蘇景秋看著她。

“試試咱倆熟了沒。”

剛剛他們進行了一場氣氛不錯的談話,蘇景秋收斂了與她的針鋒相對,他們之間萌生了一種類似於友情式的情感。司明明覺得這樣不行,她不能跟他老公產生友情,誰會跟好朋友睡覺呢?

她又微微向前靠近他一點,看著他的眼睛。蘇景秋喝了酒,大腦反應及其遲鈍,他只看得到事情的表象。而他眼中的表象是他的老婆在研究他,至於研究什麽,他不知道。

直至司明明的嘴唇貼在他臉頰上,蘇景秋遲鈍的大腦都沒反應過來。酒精似乎加快了在他身體裏的奔湧,一瞬間流至了他身體的每一個角落,令他產生一種眩暈的反應。

他伸手推司明明,她卻猛地捧住他的臉,吻住了他的嘴唇。

我倒要看看你潔癖到什麽程度。司明明不信邪,將舌尖強勢送進他口中,在他慌張逃竄的時候齊坐在了他腿上。轉眼間被他按倒在沙發上,他的手扣著她脖子,眼睛都燒紅了,出言威脅她:“你別得寸進尺!我沒喝多,我什麽都知道。”

見司明明眼底有笑意,他就恨得牙癢癢,雙腿狠狠壓著她,問她:“我嘴是不是你咬的?”

司明明大方承認:“對。”

“我真是小看你了司明明,你這人怎麽這麽陰險。”

“你放開我好好說話。”司明明擡起腿,用膝蓋磕他後背:“壓死我了要。”

司明明想到哪說到哪,根本不知道這句“壓死我了”對頭腦不幹凈的男人來說意味著什麽。就連粗枝大葉的蘇景秋都意識到自己此刻不太禮貌,忙從她身上滾下去。坐在地上緩了良久。

“我以後再也不喝酒了。”他這樣說,然後歪著頭,靠在沙發上睡去了。沙發是他的好朋友,他深夜歸來,有時連走到臥室的心氣兒都沒有。時常在沙發上窩一宿。

司明明看著熟睡的他,覺得他們的確是熟了一點。至少比他跟陸曼曼熟,她親他他沒覺得惡心。

陸曼曼問司明明:“怎麽樣?如實招來了嗎?”

“一個字不差。就連你強吻他那段都說了。”司明明對陸曼曼說:“他說你是大傻冒。”

陸曼曼發來一連串的哈哈哈,而後說:“司明明,不得不說,你隨便選的這個老公,沒準優於大部分老公。單就那張臉來說,能戰勝99%的男人了。”

“好好的吧,我送你那東西你怕是也用不上了。除非你老公是個外強中幹的。”陸曼曼不討厭蘇景秋,覺得他看著比白羊順眼。蘇景秋的單純是由內而外的,真是可惜了他那花臂紋身。

司明明犯了困,走到臥室一頭栽倒在床上,連陸曼曼最後一條消息都沒回。第二天她睡過了頭,睜眼時候發現蘇景秋已經走了。根據經驗,他應當是去照看自己的白天生意了。

司明明認為蘇景秋有一個很明顯的優點,那就是他不懶惰。他開了一家餐廳一家酒吧,一個占據白天一個占據黑夜,留給他自己休息的時間很有限。他白天跑餐廳晚上跑酒吧,到家睡六七個小時,再爬起來去餐廳,如此往覆。

司明明從未見過一個人的生活單調程度能與她媲美,這樣一看,蘇景秋沒好到哪裏去。

她起來後看了眼下屬發給她的確認版人員優化方案,著重看了裁員補償那裏,包括年終獎折算、年假折算、股票兌現等等,非常細致。她打開電腦精算了一下,符合模型。於是馬上寫郵件申請最終報批,沒問題的話,會將這個按照施一楠副總裁的要求做進系統中。

這又是一個信號。

這意味著這一場裁員短時間內不會停止,這將是一場持久的工作。

司明明在審下屬郵件的時候不小心摳了手指,等她反應過來,她的拇指已經血淋淋了。起身扯了張紙巾包上,就又繼續工作。

等她處理完這些,已經傍晚了,她的星期日就這樣報廢了。這些年司明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節奏,無論她去哪,都會抱著電腦,揣著手機。在她飛速晉升的道路上,也有常人看不見的努力。只是這個傍晚她突然間也有一點迷茫,她看著窗外的雲朵想:“如果有一天我也失業了呢?我該做些什麽呢?”

這個問題不會困擾司明明太久,她迅速拿出手機,將自己的存款、保險,以及理財算個清楚。她突然很慶幸,自己不算是一個高物質需求的人,她的存款應該會幫她平穩度過幾年。

蘇景秋的電話打斷了她的思考,電話裏的他聽起來非常嚴肅,他說:“司明月,你最好來一趟我的餐廳。”

“為什麽?”

“因為我們的媽媽來了。”

蘇景秋掛斷電話後就看著面前突如其來的訪客聶如霜。他的丈母娘是一個很奇特的女人,到了餐廳後徑直走到他的面前自報家門:“我是司明月的母親,我要跟你談一談。”

“我就認識司明明。”蘇景秋說。

“不重要,一個人。”

聶如霜的眼睛猶如裝了探照燈,將他的餐廳掃射一遍。老人發量真好,一頭灰花白短發在頭頂蓬勃著,有點俠骨又帶著點市儈。總之看起來不像司明明的親生母親。

蘇景秋請聶如霜坐下,轉身給司明明打了這個電話。從某種意義上來說,他們兩個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。而蘇景秋,必須拉上司明明一起來面對她那個目露兇光的母親。

從目光上來講,司明明又像她媽媽親生的了。

等司明明的時候,聶如霜想起她抽屜裏的小東西,腦子裏又冒出那些詞來,就意味深長看了眼蘇景秋。

把蘇景秋看得發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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